判定提单预先印就内容

案例背景

保兑行对一信用证加具保兑，并在其通知保兑的面函上加列如下条款：“IT MUST BE UNDERSTOOD THAT NEGOTIABLE BILL OF LADING SUGGESTING THAT THE GOODS MAY BE RELEASED BY THE CARRIER WITHOUT NECESSARILY PRODUCING AN ORIGINAL BILL OF LADING IS DISCREPANT. THIS IS ALSO A CONDITION FOR OUR CONFIRMATION THAT THIS CREDIT REQUIRES NEGOTIABLE BILLS OF LADING.”(须知如果可转让提单表明货物可能由承运人无正本提单放货，将构成不符。这是我行对该要求提交可转让提单的信用证加保的一个条件。)

随后，该信用证项下的单据由受益人通过交单银行提交到保兑行。保兑行拒付，理由如下：“B/L　SHOWS THE CLAUSE ‘IF REQUIRED BY THE CARRIER, ONE (1) ORIGINAL BILL OF LADING DULY ENDORSED MUST BE SURRENDERED IN EXCHANGE FOR THE GOODS OR DELIVERY ORDER.’ THE CARRIER IS NOT REQUIRED TO RELEASE GOODS AGAINST SURRENDER OF AN ORIGINAL B/L.THE B/L MAY NOT CONVEY TITLE TO THE GOODS AS THE GOODS COULD BE RELEASED WITHOUT THE PRESENTATION OF AN ORIGINAL B/L.THIS CLAUSE DOES NOT RENDER A NEGOTIABLE B/L FUNCTIONING AS SUCH.”(提单条款显示“如果承运人要求，就必须提交一份经适当背书的正本提单，以换取货物或交货单”。而承运人并未要求提交正本提单交货，故货物可以不提交正本提单提货，所以该提单可能没有物权。这个条款使该提单不具有可转让提单的功能。)

交单银行反驳：该条款是提单上预先印就的内容，为提单固定格式的一部分，根据其表达的内容应视为承运条款和条件。而按照UCP600第二十条a(v)的规定，银行并不需要审核承运条款和条件;即使假设需要对该条款进行审核，从该条款的表达看，也是需要提交正本提单提货的意思。运输行业有其特定的行业术语和规则，该条款的否定形式并不能完全理解为“如果承运人未要求，就可以不提交正本提单而提货”。在ISBP745里就有类似的例子，比如“第三方单据不可接受”不能理解成是对“第三方单据可接受”的否定，而是被定义为没有意义。这也是UCP600规定承运条款及条件不用审核的初衷。信用证的独立抽象性原则，是信用证赖以生存的基础，如果对审单标准提出过多涉及其他专业领域的要求，无疑会影响并且最终破坏信用证的独立抽象性原则。因此，银行审单人员所要确定的仅是基于单据本身的表面相符。交单银行据此认为，就该提单来说，因为在收货人栏位已经明确显示“TO ORDER OF ISSUING BANK(凭开证行指示)”，并有开证行的具体名称，所以这显然是一份可转让提单，保兑行的拒付不成立。

分析

这个案例争议的核心其实是该提单预先印就的条款能否被界定为承运条款和条件，银行的审单人员是否要对该条款进行审核。根据UCP600第十四条a，审核交单仅基于单据本身确定其是否在表面上构成相符交单。这里的“表面上(APPEAR ON THEIR FACE)”并不仅指单据正面，也包括单据背面的背书、认证、签注等其他内容。而单据上的内容也不局限于填写在单据各栏位中的数据，一般预先印就的条款及内容也应在审核范围之内。提单预先印就的内容需不需要审核，多年来争论不断，ICC意见也多有涉及。下面根据提单上预先印就的这些内容所显示的位置以及所表述的内容的不同，结合ICC案例给出的意见，进行具体分析。

提单正面预先印就的UCP规定提单应显示的内容

这些内容包括SHIPPED ON BOARD(已装船), RECEIVED FOR CARRIAGE(收妥待运)， ISSUED IN 3 ORIGINALS(签发了三份正本)以及承运人和签发人的名称等，都涉及到UCP对提单应显示内容的相关要求和规定，毫无疑问是需要审核的。

另有一部分预先印就的条款自身并不是UCP规定要显示的内容，但会影响到对相关UCP规定内容的解读。例如，ICC意见R755中的提单预先印就的“WHEN THE PLACE OF RECEIPT OF THE GOODS IS AN INLAND POINT AND IS SO NAMED HEREIN,ANY NOTATION OF ‘ON BOARD’,‘SHIPPED ON BOARD’ OR WORDS TO LIKE EFFECT ON THIS B/L, SHALL BE DEEMED TO MEAN ON BOARD THE TRUCK,TRAIL CAR,AIRCRAFT OR OTHER INLAND CONVEYANCE...FROM THE PLACE OF RECEIPT OF THE GOODS TO THE POINT OF LOADING.”(如货物接收地为内陆地点并于本提单内指明，则本提单上任何‘装船’，‘已装船’或类似批注应被视为转载于卡车、拖车、飞机或其他内陆运输工具上……由货物接收地运送至装货港)条款，就不能被认定是承运条款，因其影响到UCP对提单装船批注的要求，直接影响到对货物是否在规定港口装上具名船只的判断，所以必须对其进行审核，并按其表达意思来解读该提单。如该提单上显示了某内陆货物接收地，即使提单预先印就“已装船”或类似表达，提单也需要有装船批注，并载明船名和信用证规定的装货港。为了避免误将此类条款解读为承运条款，ICC已经将该结论写入了ISBP745 E6(d)。

提单正面预先印就的交货条款

一般认为，提单具有代表物权的功能，但是否一定要提交正本提单才能提取货物，在很大程度上要视各国的法律规定而定。美国的法律允许记名提单可以无单放货;还有些国家在特殊的经济时期会出台一些特殊政策，比如安哥拉政府在持续的外汇短缺情况下允许对进口货物进行无单放货。对于提单上显示可无单放货的条款是否构成与该单据功能不符的争议不断，ICC也曾将提单上的一些交货条款是否可以拒付的问题提交给国际商会的各国国家委员会进行表决。在回复的国家委员会中，大部分赞成可以拒付，但最终国际商会秘书长表示，不能就包含交货条款的提单的有关问题给出任何意见。交货条款不但涉及到运输业的行业规则，也受各国法律制约，已超出UCP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