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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信心修复期的跨境资本流动

来源:《中国外汇》2017年第3期

2016年,在外部环境变化较大的情况下,我国跨境资本流动及外汇储备变动持续牵动市场的神经。如何正确看待2016年的跨境资本流动?如何客观理解外汇储备的变动问题?如何理性分析汇率政策可信度与跨境资本流动的关系?笔者将逐一分析。

资本外流势头总体趋于缓解但压力仍不容小觑

2016年前三季度,我国国际收支口径的资本与金融项目逆差合计3032亿美元,同比减少5.2%。如果加上净误差与遗漏项目,广义的资本和金融项目逆差为4665亿美元,与上年同期基本持平。然而,由于基础国际收支顺差大幅减少,外汇储备继续承压。

经常项目与直接投资差额之和,被视为国际收支差额的稳定来源,因而被称为基础国际收支差额。2016年前三季度,我国基础国际收支顺差合计971亿美元,同比下降67%。这一方面是因为经常项目顺差同比减少28%;另一方面,是因为直接投资由上年同期顺差541亿美元转为逆差757亿美元。

基础国际收支顺差大幅减少,加大了资本外流冲击下外汇储备的风险暴露。2016年外汇储备余额减少3198亿美元,同比少减37.6%。然而,剔除估值效应后的外汇储备下降规模(即交易引起的外汇储备变动)维持高位,2016年前三季度达2992亿美元,同比增长32%。其中第三季度的外汇储备降幅达到1355亿美元,仅次于上年同期的1606亿美元。截至2016年9月底,外汇储备余额较2014年6月底减少了8268亿美元。其中1556亿美元是估值影响导致的外汇储备账面价值减少,交易引起的外汇储备减少占到了81%。2016年前三季度,外汇储备余额减少了1640亿美元,也就是说正的估值效应1352亿美元部分抵消了外汇储备的实际降幅。

负债端压力已经释放但资产端配置需求依然较旺

2014年第二季度起,我国就呈现持续的资本净流出。“债务偿还”和“藏汇于民”是资本外流的主要渠道。但2015年第三季度之前,只有资产项下(即对外投资项下)呈现净流出,负债项下(即外来投资项下)依然是净流入。2015年“8·11”汇改之后,负债项下自2015年三季度至2016年一季度出现了连续三个季度的净流出。不过自2016年第二季度开始,负债项下又再现净流入。这一方面表明,境内企业对外债务偿还暂告一段落,2016年9月底,我国外债余额14320亿美元,较上季末回升了675亿美元;另一方面,也反映境外机构开始回归经济基本面,增持人民币资产。据外汇局统计,2016年二、三季度,境外机构累计净增持境内人民币债券和股票资产450亿美元;而2015年三季度至2016年一季度,则为累计净减持453亿美元。

2016年前三季度,负债项下累计净流入1478亿美元,上年同期为净流出404亿美元。其中,外来直接投资项下净流入1010亿美元,同比减少45%;外来证券投资项下净流入261亿美元,增长63%;外来其他投资项下(含金融衍生工具,下同)净流入207亿美元,上年同期为净流出2321亿美元,是整个资本和金融账户负债项下由逆差转为顺差的主要原因。

2016年前三季度,资产项下持续逆差,累计净流出4510亿美元,同比增长61%。其中,对外直接投资净流出1766亿美元,增长45%;对外证券投资净流出698亿美元,增长22%;对外其他投资净流出2045亿美元,增长104%。特别是第三季度,在负债项下净流入环比增加的情况下,资产项下净流出达到创纪录的2151亿美元,环比增长71%。

外汇储备之争不在于规模而在于市场信心

上次亚洲金融危机时期,中国政府承诺人民币不贬值,但没有动用外汇储备来稳定汇率,所以,市场从来没有讨论过1400亿外汇储备够不够用。这次应对资本流出、汇率贬值压力,消耗外汇储备是一个重要手段。截至2016年12月底,外汇储备较2014年6月底累计减少9827亿美元,其中65.5%是发生在“8·11”汇改之后。外汇储备够不够用,引起了市场的广泛关注。

这次动用外汇储备稳定汇率,主要是基于政府对外汇储备充足性的判断。早在2006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就指出,我国国际收支的主要矛盾已经从外汇短缺转为贸易顺差过大、外汇储备增长过快,提出必须把促进国际收支平衡作为保持宏观经济稳定的重要任务。当时,我国外汇储备能够应付16.2个月的进口,相当于外币短期外债的5.35倍。而2014年底,我国外汇储备能够应付23.5个月的进口,相当于本外币全口径短期外债的2.96倍。而且,本届政府近年来积极致力于创新外汇储备用途,成立主权财富基金,发起成立国际多边开发机构,以及运用委托贷款和货币掉期等形式支持国内企业“走出去”。

2014年下半年,特别是2015年“8·11”汇改以来,我国外汇储备经历了持续较长、规模较大的下降。截至2016年9月底,外汇储备余额为3.17万亿美元,能够支付24.0个月的进口,相当于本外币全口径短期外债余额的3.54倍,高于2014年底的偿付水平,更远高于2006年底时可比口径的偿付水平。可见,尽管过去两年多时间以来外汇储备持续减少,但我国基础的对外偿付能力不是削弱而是增强了。特别是考虑到未来人民币汇率实现清洁浮动后,央行基本退出外汇调控,现在拥有的这些外汇储备规模就会更加富裕。

当然,外汇储备是否够用,没有绝对的客观标准,而且要取决于市场的主观感受。一方面,储备降与汇率跌,都反映了资本流出的压力,因此,就存在外汇储备降得越多、持续时间越长,对市场信心的冲击就越大,边际成本进而上升的后果;另一方面,用外汇储备调控市场、稳定汇率是政府出的大招,但如果消耗大量外汇储备之后效果不尽理想,就难免会影响对政府的信心。

资本外流还反映了超越基本面因素的市场信心问题

说到我国当前所面临的资本外流、汇率下跌的压力,很多人都会如数家珍,谈到一些基本面的原因,如:国内经济下行,投资回报降低,财政金融风险释放;国内经济刺激政策加码,而美联储货币政策正常化,本外币利差收窄;前期国内存在货币超发,资产泡沫,产能过剩,通货紧缩,汇率高估等问题;美联储加息预期,美元汇率走强,加剧新兴市场资本外流,等等。然而,这些基本面因素变化的影响,在“8·11”汇改之前,我国国际收支从“双顺差”转为“经常项目顺差、资本项目逆差”时已有所体现,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已经超出了基本面因素的解释范围。最为典型的就是“8·11”汇改前后我国跨境直接投资项下的变化。

跨境直接投资是长期的、稳定的资本流动。亚洲金融危机时期,危机国家大都发生了短期资本大幅流出,但直接投资项下仍然维持净流入。2010年至2014年,我国国际收支口径的直接投资项下每年都有一两千亿美元的净流入,是构成基础国际收支大顺差的一个重要来源。但是,2015年直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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