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对东南亚货币直接交易发展探析
近年来，中国和东南亚经贸关系不断密切、合作领域持续拓宽，为金融合作的巩固和加强奠定了坚实基础。截至2022年末，中国已与泰国、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老挝、新加坡签订双边本币互换协议，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在东盟10国实现全覆盖，柬埔寨、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菲律宾、新加坡、泰国将人民币资产纳入外汇储备。作为金融合作的重要安排之一，人民币对东南亚货币直接交易对于促进双边本币合作，推动人民币在东南亚的跨境使用具有重要作用。笔者聚焦境内银行间外汇市场东南亚国家货币直接交易的发展历程与现存挑战，以期更好发挥境内银行间外汇市场在“连接境内外、融通本外币”中的积极作用，助力中国与东南亚国家深化金融合作。
意义：直接交易助力直接兑换
“直接兑换”与“直接交易”均指人民币对非美货币的直接汇兑业务。其中，“直接兑换”指向柜台市场（即客户与银行）间的兑换服务，“直接交易”指向金融机构间的同业交易。传统上，全球货币体系以发达经济体货币为核心，美元长期以来占据国际贸易主要计价和结算货币地位，人民币对非美外币多需以美元为媒介进行间接交易。近年来，伴随人民币国际地位持续提升以及相关金融基础设施、机制安排的日益发展，人民币已经能够与多种东南亚货币一步完成汇兑交易。对于企业而言，通过开展人民币与东南亚货币的直接兑换，无需再通过中间货币进行拆分转换，有助于提升业务效率、降低汇兑成本。
此外，直接兑换还有助于降低市场主体面临的汇率波动风险。纵观全球外汇市场走势，马来西亚林吉特、泰铢等东南亚货币对人民币的汇率波动远低于这些货币对美元的波动水平。例如，过去5年马来西亚林吉特对美元即期汇率累计变动幅度为-13.17%，对人民币即期汇率累计变动幅度仅有-6.71%；同一时期，泰铢对美元即期汇率累计变动幅度为-9.71%，对人民币即期汇率累计变动幅度仅有-3.22%。
进一步看，企业能否在柜台市场顺利完成两种货币的直接兑换，关键取决于银行间市场货币直接交易的发展。银行间市场是金融机构开展外汇交易的主要场所，也是境内外汇市场的主要组成部分。2023年1—8月，我国银行间市场外汇交易量达到213102亿美元，占我国全市场外汇交易规模的85.81％。通过发展银行间市场货币直接交易，一方面能够为柜台市场的结售汇业务提供实时透明的市场价格，降低汇率信息的搜寻成本和摩擦成本；另一方面，商业银行（尤其境内中小银行）依托银行间市场先进的交易系统、成熟的业务流程、广泛的授信关系以及安全的风控体系，可以显著提升东南亚货币头寸的出清效率，提升商业银行在柜台市场提供直接兑换服务的动力。
发展：币种持续扩容 交易日趋活跃
近年来，在我国与东南亚经贸关系不断密切的同时，人民币对东南亚货币直接交易业务也得到了显著发展。2010年，经中国人民银行授权，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在银行间外汇市场完善人民币对马来西亚林吉特的交易方式，发展人民币对马来西亚林吉特直接交易。2014年，人民币对新加坡元（SGD/CNY）在银行间外汇市场实现直接交易，具备我国银行间人民币外汇市场会员资格的机构均可开展人民币对新加坡元的即期、远期和掉期询价交易，合格做市商为人民币对新加坡元进行买卖双边报价并提供流动性，交易时间与其他直接交易货币对保持一致。2018年，人民币对泰铢（CNY/THB）由区域交易转为直接交易，交易规则与银行间人民币外汇市场其他货币对基本相同。
对于尚不满足交易中心直接交易条件的东南亚货币，中国人民银行在相关省份授权开展区域交易，实行报价行制度，每日对外发布参考价，市场培育成熟后可以转为直接交易货币对挂牌。2017年，人民币对柬埔寨瑞尔（CNY/KHR）银行间市场区域交易在广西启动；2021年，人民币对印尼卢比（CNY/IDR）银行间市场区域交易在浙江启动。
为提升银行间市场直接交易的深度和广度，近年来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多措并举支持银行间市场东南亚货币直接交易发展。一是免除交易手续费，2017年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宣布自当年8月1日起暂免人民币对新加坡元、马来西亚林吉特等直接交易货币对的交易手续费，暂免期三年，2020年人民币对泰铢直接交易被纳入暂免手续费的行列，该项优惠政策延续至今。二是增设评优奖项，2021年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在评选原有新加坡元、马来西亚林吉特、泰铢等“直接交易优秀做市商”基础上，增设“优秀‘一带一路’货币交易机构”奖项，鼓励更多做市商和会员机构参与银行间市场直接交易业务。三是延长交易时间，2023年中国外汇交易中心将银行间人民币外汇市场交易时间由9:30—23:30调整至为9:30—次日3:00，覆盖了亚洲、欧洲和北美市场更多交易时段，为全球投资者提供更多便利。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数据显示，近年来银行间市场人民币对东南亚货币直接交易日趋活跃。以即期交易为例，2023年1—8月，银行间市场人民币对新加坡元直接交易量达78.35亿元，同比增长15.15%；人民币对泰铢直接交易量达33.46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