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外投资：逆势增长 行稳致远

2023年是我国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开局之年，也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起步之年。这一年，国际形势复杂多变，百年变局加速演进，全球经济发展呈现“低增长”态势，产业链供应链仍处于持续重构过程中。这一年，中国对外投资在全球跨境直接投资整体下滑的背景下逆势增长。展望2024年，中国对外投资需关注全球政治经济形势变化带来的影响，重视全球产业链供应链格局重塑带来的风险与挑战，紧紧抓住绿色、数字化趋势下的发展机遇，实现内生驱动的良性发展。对此，笔者建议积极应对外部风险挑战，努力拓展新的发展领域，继续提升政府服务效能，确保对外投资行稳致远。

2023年中国对外投资发展回顾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2023年10月发布的报告预计，2023年全球经济增速为3%，虽高于2020—2022年的平均水平2.1%，但明显低于2000—2019年的平均水平3.8%，新冠疫情后“疤痕效应”犹在，经济缓慢复苏。在这样的宏观环境下，全球跨境直接投资整体发展遇阻，中国对外投资逆势增长。

一是2023年中国对外投资增长势头良好，为全球跨境直接投资稳定做出积极贡献。2024年1月，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对外发布，2023年全球跨境直接投资增长3%，达到1.37万亿美元；但这一增速主要由于部分欧洲避税地吸引外资所致，若排除避税地吸引的外资，实际全球跨境直接投资预计下滑18%。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全球对外投资（OFDI）流出量下降22.8%，并呈现逐季下滑趋势。其中，发达经济体对外投资下降幅度为32.7%，拖累了全球跨境直接投资发展；发展中国家对外投资2023年上半年增加了12%，中国的贡献率为76.7%，这意味着中国对外投资增长是稳定发展中国家乃至全球跨境直接投资的主要因素。据中国商务部、国家外汇管理局统计，2023年，我国全行业对外直接投资10418.5亿元，比2022年增长5.7%。其中，我国境内投资者共对全球155个国家和地区的7913家境外企业进行了非金融类直接投资，累计投资9169.9亿元,增长16.7%（见图1）。

二是中国企业宣布的对外绿地投资增速明显快于对外并购，为投资目的国生产制造能力的发展带来新的增量。根据安永咨询报告，2023年前三季度，中企宣布的海外并购总额为245.3亿美元，同比增长11.6%；不过，宣布的并购数量仅为340宗，同比下降15.8%；宣布的对外并购主要集中在科技、媒体和电信，先进制造及运输业等行业，上述行业并购规模达到110.1亿美元。值得注意的是，UNCTAD报告预计2023年全球跨境并购下降43%，其中发达经济体跨境并购下降47%。根据对外投资市场（FDI Markets）数据，2023年1—10月，中企宣布的对外绿地投资规模达1418.8亿美元，同比增长2.1倍，仅次于美国的1499.4亿美元；中企宣布的对外绿地投资主要集中在矿产金属（466.8亿美元）、电子产品（229.9亿美元）、汽车（197.1亿美元）和新能源（113.7亿美元）等领域（见图2）。相比之下，全球宣布的跨境绿地投资同比增长6%，主要集中在制造业。

三是中国对共建“一带一路”国家投资仍保持较快速度增长，与其他“全球南方（新兴经济体和发展中国家的集合体）”的投资合作持续升温。2023年“全球南方”热度不断上升，发展中国家抱团合作趋势进一步增强，与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合作成为中企对外投资的重要发展方向。中国商务部数据显示，2023年，中企在共建“一带一路”国家非金融类直接投资2240.9亿元，同比增长28.4%，相比对外直接投资整体情况高出22.7个百分点。其中，中央企业在共建“一带一路”投资合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截至2023年10月，中央企业累计在140多个共建“一带一路”国家投资合作项目超过5000个，涉及金额超1万亿美元；中欧班列、希腊比雷埃夫斯港等项目运转良好。

四是中企对外投资实现了较好的社会效益。伴随着中企国际竞争力快速提升、全球合规经营能力不断增长，相关企业境外项目的经营取得了一系列较好的社会效益。国务院国资委研究中心《中央企业海外发展报告（2023）》数据显示，2020—2022年间，中央企业在海外投资绿色环保项目合计688.2亿元，年均增长达30.6%；在海外累计投入生态环保资金70.7亿元，年均增长19.7%。

影响2024年中国对外投资的重要因素分析

2024年，外部形势复杂多变，全球跨境直接投资面临严峻挑战，与此同时，在新领域、新赛道也蕴含着诸多对外投资发展机遇。

外部宏观环境复杂严峻，企业对外投资面临挑战

首先，政治形势复杂演变，成为跨国公司对外投资决策面临的“头号难题”。大国博弈逐步从战略、外交、安全等领域不断向其他领域渗透，对经济影响不断加深，这成为主要跨国公司投资决策的首要考量因素，全球化布局从“效率优先”转向“效率与安全并重”，并兼顾“价值取向”，这成为主导外商直接投资的重要变量。2024年全球约有70个国家或地区举行选举活动，范围涵盖了约全球54%的人口、60%的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区域，被视为超级选举周期。这期间，候选人的政治观点、态度取向将对全球投资环境带来较大影响。其中，较为重要的美国总统大选、欧盟议会选举等尚未有明朗的发展态势，欧洲国家右翼政党正在快速崛起，可能引发更大范围保护主义倾向，党派更迭可能导致大国重要政策的转变或转向。再有，部分发展中国家选举期间的政治不稳定可能导致社会动荡、内乱加剧。

其次，全球企业最低税率政策实施将增加企业跨境经营合规成本。2024年欧盟、韩国、日本等经济体将分阶段落实“全球企业最低税率”，其中，欧盟最新企业税法规于2024年1月1日正式生效，对在欧盟成员国的跨国公司实行15%的最低有效税率，该法规将适用于每年财务收入合计超过7.5亿欧元、母公司或子公司位于欧盟成员国的任何国内和国际大型集团。UNCTAD曾研究预测，该税率的实施总体上将减少约0.6%的全球跨境直接投资，部分国家对外投资会减少6%—10%。

此外，全球经济走势会给企业对外投资带来挑战。2024年全球经济将会延续2023年的低增长态势，新冠疫情带来的“疤痕效应”未见明显修复。IMF2023年10月预测数据显示，2024年全球经济增速为2.9%，较2023年下降0.1个百分点。低增长的发展环境将会对企业对外投资预期和信心带来负面影响。考虑到全球贸易与外国直接投资的强关联性，世界贸易组织（WTO）预计，2024年全球商品贸易增速为3.3%，与2023年情况基本持平，这也意味着2024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可能呈现温和偏弱的发展态势。UNCTAD预计2024年全球对外直接投资在2023年低点上会“有所回升”。在这样的大背景下，预计中国对外投资整体态势平稳。

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加速重构，企业对外投资要化危为机

一方面，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