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经济短期复苏与中长期风险

2023年以来，全球主要经济体进入经济复苏期，日本的经济增长受到市场关注。2023年一季度日本实际国内生产总值（GDP）环比增长0.4％，按年率计算增长1.6％，高于市场预期；二季度日本实际GDP环比增长1.5%，按年率计算增长6%，创2020年末以来的最快增速。日本股市也表现强劲，2023年日经指数上涨28%，是近十年来最高涨幅，接近1989年日本经济泡沫时期高点。日本楼市亦呈现火热态势，东京房价连续三年创记录上涨。展望未来，日本经济前景如何？能否走出长期低迷的困境？以下是笔者的分析。

2024年日本经济有望延续复苏态势

当前，日本经济总体保持恢复基调，展望2024年，日本经济有望延续复苏态势，主要有以下几大支撑因素。

就业和工资收入有望为消费提供积极助力。消费占日本GDP的比重接60%，对日本经济具有重要影响。2020年，受新冠疫情冲击影响，消费增长率降至-4.7%。2021年日本私人消费增长率恢复至0.4%，2022年上升至2.1%。2023年，受通胀因素影响，日本私人消费同比增长0.7%，较2022年下滑，但仍保持正增长。整体来看，日本就业率和居民收入是影响日本消费的重要因素。首先，近年来日本就业形势持续改善。2010年以来日本失业率一直呈下降趋势，从2010年的5.1%降至2019年的2.4%。虽然受新冠疫情冲击影响，2020—2021年日本平均完全失业率升至2.8%的高位，但自2022年以来在政府稳就业政策等支持下，日本失业率下降，2023年12月已降至2.4%（见表）。其次，日本名义工资当前呈现增长势头，但走高的通胀限制了实际工资收入水平。2022年以来，日本工资开始快速上涨。2022年12月，日本名义工资增长4.8%，创26年最大增幅。截至2023年12月末，日本名义工资已连续24个月上涨。但与此同时，受到通胀水平较高的影响，日本实际工资有所下降，这也对消费复苏形成一定的制约。

展望2024年，就业和失业率等方面形势变化有望助力日本消费温和复苏。其一，从就业方面看，预计在日本经济活动逐步恢复正常，服务部门就业环境持续改善，部分行业仍面临劳动力短缺等因素的支持下，日本失业率有望继续保持在低位。其二，从工资收入来看，日本名义工资增长势头将会延续，实际工资水平有望改善。虽然当前日本名义工资与物价涨幅力度相比不足，导致实际工资水平下滑，但2024年日本工资涨幅有望超过通胀，改善实际工资水平。日本最大的工会组织Renno计划在薪资谈判中呼吁企业2024年加薪“至少5%”，涨幅超过2023年创造的历史性涨幅。2023年日本劳资合同涨幅3.9%，创下1992年来最高水平。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2024年1月30日表示，日本政府将“尽一切可能”实现收入增长，以果断地终结通胀。目前，市场对于2024年春季的劳资谈判充满期待，认为工资涨幅极有可能超过2023年。若2024年的春季劳资谈判取得较好的加薪效果，实现明显、持续的薪资上涨，日本实际薪资水平或实现正增长，这将为个人消费增长提供有力支撑，进而带动经济上行。其三，日本政府实施积极的财政政策，加大对家庭燃油、煤气、水电支出的补贴力度也有利于促进居民消费。

日本出口形势预计将有所好转。日本是出口导向型经济体，出口贸易一直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之一。2022年，随着国际大宗商品价格进入上涨周期，日元汇率大幅贬值，加之日本贸易结构高度依赖国际市场，日本进出口贸易受到较大冲击。2021—2022年，日本连续2年出现贸易逆差。2022年贸易逆差高达20万亿日元，较上年增长近10倍，创1979年以来历史新高。2023年以后，日本出口形势好转。2023财年上半年（2023年4—9月），日本出口正增长，进口负增长，贸易逆差逐步收窄。2023年12月，日本出口同比增长9.8%，进口同比下降6.9%，贸易顺差额为近两年单月最高。

展望2024年，随着全球经济增长动能进一步增强，日本经济发展的外部环境趋好，日本出口或将持续好转。世界贸易组织（WTO）预测2024年全球商品贸易量增长3.3%，显著高于2023年的0.8%，其中，亚洲的预测出口增速将从2023年的0.6%走高至2024年的5.1%。与此同时，近期日本入境旅游的繁荣带动了日本服务出口的增长，当前国际大宗商品的价格较2022年高点有所回落，日本进口企业营收恶化的形势将得到一定程度缓解。在上述因素的共同作用下，2024年日本出口形势将持续好转，贸易逆差或进一步收窄甚至转为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