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产业对外转移的特点、影响及教训

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资源匮乏、生产成本上升以及美国对日本施加的出口限制等因素，促使日本出现产业大规模对外转移，以下笔者对其特点、影响及教训进行分析。

日本产业对外转移具有规模大、范围广等特征

一是产业对外转移的规模大。1985年之后日本对外直接投资大幅增长，一度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对外投资第一大国。1990年日本对外直接投资全球排名居首，随着泡沫经济崩溃日本经济陷入长期萧条，日本对外直接投资排名下降，2000年排名第7位，之后震荡回升，多数时期仍位居全球前三。根据联合国贸发会议世界投资报告数据，1985—2022年日本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由443亿美元上升到1.9万亿美元，占国内生产总值（GDP）比重从3.2%上升到46%。这一产业转移呈现明显的雁行特征，从地域来看，日本的相关制造业先是向亚洲四小龙转移，接着向东盟国家转移，其后再向中国转移。

二是产业对外转移的范围广。日本对外转移的产业不仅包括中低端产业，也包括较高附加值的产业。根据日本经济产业省《海外经营活动调查》，制造业企业海外生产比率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趋势持续上升，由1985年的3.0%持续上升到2021年的25.8%（见图1）。其中，根据2021年数据，较高附加值的产业如运输设备（47.0%）、通信机械（34.4%）、信息和通信设备（27.4%）的海外生产比率高于制造业整体（见表）。

三是参与产业对外转移的企业类型多。除了大企业以外，日本中小企业也紧随大企业向海外扩张或转移，进入产业链的中下游，成为大企业的供应商和配套企业。根据日本中小企业厅数据，拥有境外子公司（指持有20%以上表决权的海外公司）的大企业比例从1994年的25.1%上升到2013年的32.1%，中小企业（资本在1亿日元以下，或员工人数在300人以下的企业）则上升更快，尤其是制造业的中小企业从8.1%上升到20.8%（见图2）；在区域分布上，位于中国和东盟的日本子公司占比较大。

日本产业对外转移导致经济效率停滞和就业下降

在日本产业对外产业转移下，日本制造业生产效率停滞不前。制造业是创新最集中和活跃的领域，长期以来日本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TFP）增速明显高于非制造业。伴随大规模的产业对外转移，日本制造业生产效率停滞、国际竞争力下降。根据联合国工业发展组织（UNIDO）数据，20世纪90年代以来日本制造业竞争力指数持续下滑，并在2014年被中国反超，国际排名从90年代的排名前三，下降到2021年的排名第8。根据日本生产力中心编写的《劳动生产率国际比较研究报告》，日本制造业劳动生产率在20世纪90年代一直排名前列，2000年在经合组织国家中排名居首，之后排名则大幅下降，2005年、2010年为第9位，2015年退居第17位，之后一直保持在16—19位。瑞士国际经营开发研究所（IMD）发布《世界竞争力年报》中国际竞争力排名显示，日本在1989—1992年排名第一，但自1997年以来持续下降，到2022年跌至历史最低的35位，远落后于主要西方国家。

日本国内制造业就业水平下降。一是制造业就业人数普遍减少。日本总务省《劳动力调查》显示，制造业就业人数从1991—2001年共减少272万人，其中电气机械和设备等出口占比较大行业的就业人数减少约50万人，表现最为显著。而将各地区的就业增减与该地区7家大型公司的员工人数增减进行对比后，可见，1993—2001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