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资金归集助力共建“一带一路”

近年来,随着共建“一带一路”的深入实施,中资企业积极推进海外业务,陆续参建了一批重大海外项目。在国际化经营过程中,不少中资企业在境外留存了大量外汇,其中有相当数量的外汇是共建“一带一路”国家的当地币,这对中资企业整体资金管理能力提出了挑战。如何结合企业海外业务布局,针对性做好境外资金归集,对中资企业境外资金运营管理具有重要意义。笔者以中国电力建设集团（以下简称中国电建或集团）的境外资金归集实践为样本,为共建“一带一路”企业做好境外资金管理提供参考。

境外资金归集的必要性

中国电建从20世纪50年代起根据国家外交需要承担对外基建援助任务,几十年来稳步开拓海外业务。在“出海”过程中,如何让外汇资金管理能力与海外投资建设能力相匹配,实现对境外资金的高效管理和使用,成为集团国际业务发展亟须解决的问题。

一是提升资金调剂能力。从集团自身国际业务开展情况看,国际工程承包合同金额70%—80%采用美元、人民币等主流流通货币结算,20%—30%采用共建“一带一路”国家当地币结算。在对境外资金实行集中管理前,美元、人民币等主流流通货币通常直接汇回国内各二级单位,当地币则留存在海外项目公司在项目所在国的银行账户上。资金的分散化导致有资金结余的成员企业与有短期资金需求的成员企业间不能开展外汇资源的有效调配,降低集团外汇资金使用效率。

二是管控当地币汇率风险。集团海外项目集中在中东、东南亚、中亚、非洲等地,这给资金管理工作带来两方面挑战：一方面,这些地区的不少国家外汇管制严格,当地币不能直接汇出,当地币与美元等货币的兑换额度也受到限制,造成大量当地币资金沉淀,难以得到有效管理；另一方面,不少国家的当地币汇率波动大,且缺乏相应的风险对冲手段,加大集团国际业务收益的不确定性。

三是提升资金管理信息化程度。在海外司库系统搭建完成前,集团对境外资金流动情况的掌握主要依赖于项目部、分公司的逐级上报,而庞大的海外项目数量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上报频率。加上一些国家和地区金融系统建设落后,银行信息获取不便,导致集团难以及时掌握境外资金变动情况,影响境外资金的安全性。

四是充实专业化人员配置。集团大部分海外项目配备了负责账务处理、税收申报的财务人员,但这些财务人员往往缺少资金管理的意识和能力,导致沉淀在当地的外汇资金难以得到有效的经营管理,降低资金管理的整体收益。

境外资金归集的关注点

为统筹管理境外资金、有效降低外汇风险,集团基于对自身国际业务发展形势、境外资金管理现状以及相关部门监管规定的深入分析,决定在新加坡设立境外财资中心,打造集资金归集、结算、调剂、外汇管理等功能于一身的境外资金平台。经过一段时期的资金归集实践,境外财资中心梳理出资金归集需关注的几项重点问题。

一是外汇管制政策。不同国家的外汇管制政策以及由此带来的区域资金归集问题,是不少“出海”中资企业面临的难题。集团不少海外项目分布于实施严格外汇管制的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对国际结算和资金流动设有一定的限制性措施,但具体要求又各不相同。对此,境外财资中心以分区域的方式,对海外项目所在国的外汇管制政策进行专项研究,以项目较为集中、当地币占比较高、外汇管制政策较少的国家为中心,逐步建立起流通货币跨境管理、小币种资金区域集中管理的归集模式,实现境外资金的规模优势。

二是税收政策。税收政策直接关系到境外资金的管理成本。境外财资中心重点研究了资金归集所涉及的企业所得税和利息预提税政策,归纳出两大要点：其一,确认能够享受的税收优惠。境外财资中心于2023年获得新加坡政府颁发的金融与财资中心（The Finance and Treasury Centre,以下简称FTC）资质,从而得以享受8%的企业所得税税率。并且,按照FTC的免征利息预提税政策,集团成员企业在境外财资中心存放资金所获跨境利息收益可以免征预提税。其二,厘清可能影响整体税务成本的风险点。境外财资中心经过研究发现,各国监管和审计部门对资金归集行为有不同的认定标准,有的认定资金归集是集团内的资金管理行为,有的则认定资金归集是被归集企业向境外财资中心的放贷行为。在制定一个地区的资金归集方案时,需提前与当地会计师事务所确认该国对资金归集的认定标准,并评估资金归集带来的收益能否弥补额外的税务支出。

三是存款利率的定价。境外财资中心的功能定位是确保集团境外资金的安全性、流动性和盈利性,存款利率定价与盈利性直接相关。为在确保合规性的同时,尽可能提升盈利,境外财资中心开展了三方面工作：其一,保证利率定价方案的合规性。境外财资中心通过咨询当地会计师事务所,确保成员企业在境外财资中心的内部存款利率定价符合国际通行的独立交易原则,并按新加坡的监管要求每年向新加坡税务部门提供转让定价报告,避免资金归集产生转让定价税务风险。其二,通过多地、多机构询价提升集团整体资金收益。境外财资中心不仅在新加坡本地的大型中资银行分支机构和主流国际商业银行开立了美元、人民币等多个币种账户,同时还拥有上海自贸试验区非居民自贸账户（FTN账户）和中国香港的离岸账户,通过新加坡、中国香港、中国内地三地的询价机制,确保各期限的外币存款产品都能争取到金融机构的高息政策,充分发挥资金集中效益。其三,提升成员企业参与资金归集的积极性。境外财资中心在业务开展初期不以自身利润率为主要目标,而是在提升集团整体存款收益的同时,尽可能向成员企业让利。例如,境外财资中心提供的存款利率普遍比成员企业在当地的存款利率高出100个基点以上,并且,境外财资中心还会承担资金归集所产生的汇款手续费等成本。

四是境外资金归集的操作模式。资金归集的操作模式关系到资金归集的路径与效率。就境外资金物理归集而言,目前的操作模式有手动归集和自动归集两种。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