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价中长期或下行至新的均衡区间
2025年以来国际原油价格整体震荡下行，西得克萨斯中间基原油（WTI）价格年初为71.85美元/桶，1月15日最高冲至80.77美元/桶，随后一路下行至4月14日最低55.12美元后小幅反弹，截至5月24日，年内下跌近15%（见图1）。短期来看，2025年以来多重风险因素对原油供需基本面造成影响，促使油价下行。从中长期看，原油市场的供需层面都面临着一定的变化。笔者结合原油市场的短期和中长期基本面形势对原油走势前景进行分析与展望。
2025年以来多项风险因素打压原油供需基本面
美国关税政策冲击原油市场需求。特朗普在2025年1月20日上台后，陆续宣布了一系列关税政策，并持续加码，引发市场对全球贸易紧张局势升级、供应链生产成本增加、经济增速放缓等风险的担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近期预计关税政策可能导致2025年全球经济增长放缓至2.8%。全球贸易量的下降将减少运输行业的原油需求，经济增速放缓也会削弱全球原油的需求。在此背景下，2025年以来原油需求面和市场预期较为疲弱。
特朗普当选后市场对原油供给增长、油价走低的预期增强。特朗普在2024年竞选时提出的能源政策延续了其第一任期时的“美国优先能源计划”，并希望通过压低原油价格降低通胀。具体措施包括继续对石油和天然气行业的补贴政策，承诺要撤销拜登政府对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商实施的一系列新的关于甲烷释放的法规和征收的费用，开放更多的联邦土地和水域用于石油天然气的开采等。市场预期特朗普上台后的能源政策会增加原油供应，打压油价，2025年以来国际油价的走势也部分反映了这一预期。
以石油输出国组织（OPEC）和部分其他产油国组成的OPEC+超预期增产进一步削弱了市场的信心。2025年4月3日，以沙特为首的8个OPEC+成员国联合宣布从5月起增加产量41万桶/日，2025年5月3日宣布从6月起将继续增加产量41万桶/日。OPEC+的增产规模大幅超过市场预期，几乎是此前预计增产规模的3倍。此举进一步加大了原油市场供给过剩的缺口，打击了市场信心，促使原油价格跌破了此前因为OPEC+减产形成的支撑区间底部。
原油市场中长期面临的供需形势变化
原油需求增速放缓，能源需求结构改变
全球经济增速放缓限制能源需求增速。IMF近期预测，贸易紧张局势的迅速升级和极高的政策不确定性预计对全球经济活动产生重大影响，预计2026年全球经济增速为3%，这一预测水平虽较2025年预测值更高，但仍低于3.7%的历史平均水平。经济活动放缓将显著拉低全球的能源需求。此外，当前全球多个国家的制造业指数仍在荣枯线下方，部分国家的工业生产值增速也表现不佳。在全球经济前景并不乐观的背景下，工业生产的放缓将进一步抑制原油需求。
能源强度下降影响能源需求增速。能源强度（单位产出对应的能源消耗）随着技术的变化会逐步降低，主要原因是设备、工艺的提升使得原油等传统能源的效率提升以及清洁能源本身能源效率较高等。展望未来，在上述因素作用下，同等经济增速下所需要的能源消耗会进一步降低，这也将在一定程度上降低经济发展过程中对能源的需求总量。
能源结构的改变在长期内影响原油需求总量。从全球能源替代的进程来看，尽管碳达峰的进程比预期缓慢，但新能源对于传统能源替代的趋势是难以逆转的，这将降低全球原油的需求。首先，新能源汽车占比提升将降低汽油消费。当前全球新能源汽车的渗透率不足20%，预计2030年该比例将接近50%。其次，可再生能源将替代传统能源发电需求。预计到2030年，可再生能源发电量占比可能达到45%；光伏发电量将达到总发电量的19%。新能源对于传统能源的替代也将加速原油消费重心从传统燃料向化工领域转移。
原油供给整体或有所增长，但幅度具有不确定性
OPEC+内部的分歧加大，未来联合增产/减产行动难度加大。 从全球原油供给增长来看，OPEC+仍是原油供给增长的最大来源。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EIA）预测，2025年全球原油产量将增加84万桶/日至7707万桶/日，其中OPEC+增加43万桶/日至4134万桶/日，占比为51.2%；2026年全球原油产量增加68万桶/日至7775万桶/日，其中OPEC+原油产量增加58万桶/日至4192万桶/日，占比为85%（见图2）。但需要注意的是，OPEC+内部面临的分歧正日渐加大，或导致未来联合增产/减产行动难度加大，为原油供给增加不确定性，主要原因在以下三方面。
一是OPEC+国家预算平衡油价差距较大。能源收入是OPEC+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但不同国家财政支出的压力不同、财政收入的结构不同，决定了其对于能源收入的依赖度不同。根据IMF的统计，沙特阿拉伯2025年预算平衡油价是92.3美元，2026年是86.6美元，主要因为沙特阿拉伯未来要举办一系列国际活动、进行较大的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等。相对而言，伊拉克、阿联酋、卡塔尔的预算平衡油价则更低，2025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