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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经济滞胀风险上升

来源:《中国外汇》2025年第7期

自特朗普上台以来,美国政府实施了一系列改革举措,试图在各个领域削减预算,以减少美国联邦政府赤字,但其效果和前景引发市场质疑。近期,美国多项经济数据显示了美国经济走弱的信号,市场对于特朗普政策是否将导致美国经济衰退的讨论日益升温。综合来看,特朗普政府当前实施的一系列政策或抑制企业情绪和投资计划,削弱消费者信心,导致经济增长放缓,与此同时通胀上行压力增加。

 

多项经济数据显示美国经济转弱

裁员数据反映出美国就业市场开始走弱。美国就业咨询公司“挑战者”发布的报告显示,2025年2月全美企业宣布的裁员人数已经达到了17.2万人,较2024年同期飙升103%,从2025年初至今,累计裁员总数已达22.12万人。在此次裁员潮中,美国政府部门、零售业与消费品制造商为裁员的“重灾区”,裁员人数远超2024年同期水平。政府部门的裁员规模居于首位,当月裁员6.2万人,与2024年同期相比增幅高达41310.6%。同时,零售业也深陷困境,2月裁员4.5万人,同比增长572.1%;消费品行业的裁员情况同样严峻,裁员人数从2024年同期的6629人激增至12947人,同比增长95.3%。2月裁员人数骤升主要由于美国政府效率部(DOGE)激进的成本削减措施(大规模裁员和联邦机构解散)、政府合同取消、对经贸摩擦的恐惧和公司破产等因素。DOGE的行动影响在众多裁员因素中占比为29%,成为裁员的主要推动因素之一(见图1、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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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农数据也出现了转弱迹象。根据美国劳工部数据,虽然当前三个月新增非农就业人数均值仍在19.97万人(距离10万人的危险阈值还有一定距离),但新增非农就业人数三个月均值此前的上升趋势已经有所逆转。2025年2月,在劳动参与率有所下降的背景下,失业率仍在上升,反映出就业市场走弱的迹象。此外,2025年2月美国U6失业率(最广泛的失业率指标,分子相比于官方失业率加入了灰心丧气的工人、准待业人口、出于经济原因的兼职就业的人数)升至8%,也反映出当前失业压力在增加。

2025年2月通胀数据相对温和,但居民通胀预期在明显上升。虽然2025年2月美国消费者价格指数(CPI)与核心CPI读数均略低于预期,并且CPI与核心CPI同比增速也较1月进一步回落,但这主要是由于基数以及关税滞后性影响等原因,使得当前美国通胀数字还未显示出上升压力。实际上,美国消费者对未来通胀的担忧正在进一步加剧。美国密歇根大学通胀预期自2025年以来已经出现连续两个月异常大幅上升的趋势。密歇根大学短期通胀预期从2024年底的2.8%快速上升至4.3%,长期通胀预期从3.0%提升至3.5%,当前通胀预期水平明显高于新冠疫情前两年2.3%—3.0%的区间。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调查数据显示,自2024年11月以来,认为1年后通胀高于4%的居民占比开始明显提升,截至2025年2月其占比增至43.6%。

美国消费者信心转弱。密歇根大学消费者信心指数从2025年1月的71.7大幅下调至2月的64.7,较2024年同期下跌15.9%。消费者预期指数从69.5下调至64,同比下降7.9%。从不同群体来看,无论是按照年龄、收入还是财富划分,各组别的信心均出现下降。密歇根大学调查还显示,由于居民对于关税政策引发通胀压力的担忧,居民对于耐用品购买情绪明显下滑,对个人财务的预期和短期经济前景预期指数下降了近10%。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调查数据也显示了居民类似的悲观情绪,消费者对未来失业率会更高的预期在2025年2月大幅上升至39.4%(此前该数据持续下降至34.0%)。同时,消费者对未来一年家庭财务状况的预期显著恶化,预计财务状况会变得更糟的家庭比例上升至27.4%,达到自2023年11月以来的最高水平,对未来三个月可能无法按时偿还最低债务的平均预期概率进一步上升至14.6%。

对于美国通胀的担忧导致居民开始倾向于缩减开支。麦肯锡2025年2月的调查结果显示,通胀对消费产生了显著的负面影响,约一半的消费者将通胀视为最为忧心的问题,并且这种担忧直接反映在了消费行为上,消费者计划削减多个非必要消费品类的支出。以玩具品类为例,38%的受访者明确计划要削减开支,46%的消费者表示支出将维持不变,仅有16%的消费者打算增加花费。同样,消费者对于服装、鞋类、电子产品等非必需品也呈现缩减支出的倾向。

季节性因素、严寒天气、通胀压力、经济担忧以及居民对于收入预期的悲观,导致居民消费支出环比超预期负增长。2025年1月美国实际个人消费支出环比为-0.47%,为2024年2月以来首次环比负增长。同期美国零售和食品服务销售额环比季调后仅录得-0.88%,即使剔除机动车辆和零部件店后,零售和食品服务销售额环比也仅录得-0.41%。从具体细分项来看,2025年1月美国消费支出的疲软具有普遍性,仅加油站、日用品、食品等消费由于消费必要性以及通胀压力,其名义销售额环比录得正增长。

部分地区制造业景气度与服务业经济景气度有所下降。制造业景气度方面,费城联邦储备银行表示,2025年2月该地区总体活动扩张指数从44.3降至18.1,新订单指数下降21点至21.9,出货量指数下降15点至26.3,就业指数下降至5.3。类似地,达拉斯联邦储备银行调查发现德克萨斯州制造业活动在2025年2月出现下滑:生产指数大幅下降至-9.1,新订单指数下降至-3.5,产能利用率指数下滑至-8.7。服务业景气度方面,费城联邦储备银行表示2月区域内服务业活动有所下降,企业的总体活动指数、新订单指数和收入指数均跌至负值区域。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表示纽约-新泽西州北部地区的服务业活动略有下降,商业景气度远低于正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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